白居过隙

呆八查/EC | Not human（四）

pp夫人:

“喂……”艾瑞克转身离开，查尔斯在身后突然叫住他，“你看起来很痛苦，也很愤怒，命运待你不公，你失去的远不只是一个朋友，对不对？”

艾瑞克站定，转身，查尔斯坐在轮椅里，脸上的笑容让他想起记忆里最深刻最温暖的烛光，查尔斯看着他的眼睛，柔声道，“痛苦和愤怒永远不会让你平静……”

艾瑞克震惊的握紧颤抖的手指，他仿佛看到查尔斯的灵魂，在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复活了，正透过那双纯蓝色的眼眸，在另一个世界温柔、关切的看着他。

查尔斯轻轻的说，“痛苦是你的一部分，愤怒也是，让你抛开这些，进入全然的平静，你就不是你了……”

艾瑞克看着他，说道，“继续，查尔斯，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你可以找到愤怒与平静之间的平衡点，那样你大概好过一些……过去的事没办法改变，但生活总要继……”他突然停住，笑容有点尴尬，“干嘛这样看着我？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？”

“不……不是，查尔斯……”艾瑞克咬咬牙，让自己镇定下来，“因为有个人跟我说过一样的话。”

查尔斯放松的笑了笑，“那就是我多事了，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朋友的。”

艾瑞克摇摇头，“他是唯一的，没人能够取代他。”

查尔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，正要说话，一抬头，正看向艾瑞克的身后——

“David！”艾瑞克看着那张突然绽放神采的笑颜，一刹那，查尔斯的灵魂消失不见了。

……

David在路边的车里观望良久，他察觉到愤怒，他仰起头，对着后视镜做了一个愤怒的表情，与人类的神情契合度很高，没有破绽，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，突然眼角向后扯动，绷紧嘴唇，绷紧眉头，前额上现出两道深深的褶纹，他的肩膀也在收紧，大腿的肌肉紧张到只要一个小小的刺激，他就会一跃而起，扑上去，把什么东西护的紧紧的。

David试图再度收回这个让他的外壳极度不舒服的神情，可是不行……他笑不出来，他的手指紧紧的箍在方向盘上，只有这样才能按捺住冲出去，在那个男人面前把查尔斯带走，走的远远的，再不会被任何人找到的冲动。

艾瑞克是查尔斯的克星，如果当初没有艾瑞克，查尔斯就不会与肖狭路相逢，不会有之后古巴海滩的危机，不会被子弹击中而失去双腿，更加不会被肖抓进基地，经历几个月生不如死的折磨。艾瑞克是“照顾查尔斯”这条指令的入侵者，他会毁了一切。

David认为逻辑没问题，他这种反常的举止是完全可以解释的。

于是他推开车门，脸上的笑意如他的金发一般灿烂飞扬。

他挥手回应查尔斯的呼唤，并在那个男人回过头转向自己的时候，突然长眉一挑，怀疑而又困惑的说了句——“变种人？艾瑞克兰谢尔？”

……

从艾玛调查的资料里看到David的时候，万磁王就已经震惊过一次了，世上外貌相似的人不是没有，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，概率能有多大？出于人类的本能，他不喜欢并且非常排斥那个人，就像相同的磁极，恨不得对方离自己越远越好，可这会儿他避无可避，他的腰杆挺的笔直，对David脱口而出，带了些敌对意味的“变种人”心生厌恶。

他冷冷的回道，“看来我这个变种人还挺出名的。”

David与他错身而过，防备一样的站到艾瑞克与查尔斯中间。

“David。”查尔斯从后面拉住David的两根手指，“不要这样。”

查尔斯无名指上的戒指刺痛了艾瑞克，他微微偏头，就看到David的左手，同样位置，一模一样的结婚戒指——

他们很幸福。如果他肯早一点，再早一点对查尔斯说出那个字，那么此刻的遗憾会不会少一点？

艾瑞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，查尔斯紧紧的拉住David，好像怕他冲动之下冲过来狠狠打自己一拳，而David却紧张多过愤怒，艾瑞克知道两个人的全部经历，他知道变种人对这对情侣做过些什么……

他的怒气消失了，他苦笑着，轻轻的说——

“我很抱歉。”

David冷笑，“有什么好抱歉的？”

艾瑞克看着查尔斯，“我知道他是在变种人游行中受的伤。”

查尔斯忙摆手否定，“这与你无关，兰谢尔先生，如果不是有人辱骂变种人，也不会造成后来的骚乱，如果我和David当时能离那里再远一点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变成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声，他低下头，看着自己孱弱无力的双腿，“不是他的错，David。”他仰起头，求助一样的望着David，David的神色柔软下来，他俯下身，勾住查尔斯的下巴，在他的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，“我知道了，查尔斯。”他温柔的说，“不是他的错，是我的错，一看到变种人就失去理智了。”

David抱歉的看向艾瑞克，一模一样的面孔，他这样坦然，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？查尔斯的记忆链条会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差错而出现破绽？他不知道艾瑞克在想什么，人类的思维模式太复杂，有难以计数的分支和突变，更何况，与艾瑞克面对面，不正是测试他的催眠成果是否稳固的最好办法吗？

如果闯过这一关，他就可以不必再带着查尔斯东躲西藏，躲避那些有可能引发查尔斯潜意识回忆与能力的人？

他突然挂起一抹歉意而礼貌的微笑，向艾瑞克说道，“我向您道歉，兰谢尔先生。”

艾瑞克的血管里像是融进了火，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，直抵心脏的疼痛，让他几乎想要嘶吼出来，一样的眼睛、一样的嘴唇，那个轻柔宠溺的吻……他仰起头，深呼一口气，让冰冷的空气灌进胸腔，也让溢出的泪水逆流回溯。

他感觉到身边震动的磁场，他的能力正被巨大的悲恸不自觉的催动起来。

他吻过的……

他吻过查尔斯的嘴唇。

可那个时候，那对优美沉静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而冰冷，任他的泪水滑落在那张同样冰冷的脸颊上，任他在那人耳边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，查尔斯泽维尔——都不会再回应他了。

他的声音堵在喉咙里，咳了两声才勉强好些，他冲David点点头，“我能理解。”

查尔斯这才安心的放开David，两人相视一笑，好像心有灵犀的达成某种默契，David开口道，“如果您不赶时间，要不要来我和查尔斯的家里喝点东西？其实，我们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您就觉得……”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脸，“我和查尔斯都是孤儿院里长大的，十岁那年，孤儿院大火，把我们的资料都烧光了。”

艾瑞克想离开这里，他回眸，看了看来时的路，他得退回去了，查尔斯很幸福，在另一个时空里，他不能离的太近，他会伤到他，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。”他的脚跟动了动，向后退去，“我是犹太人，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在集中营了，我没有任何兄弟，甚至没有堂兄弟。”

David的遗憾溢于言表。

查尔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，向艾瑞克说，“那也过来坐坐好吗？”

……

直到艾瑞克关上车门，驱动那辆根本不可能发动起来的越野车，跟上前面David和查尔斯的家用两厢车，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有拒绝。

他疲惫，又苦涩的闭上了眼睛。

查尔斯活着的时候，别说拒绝他，跟他对着干，看他愤怒、看他担心，艾瑞克都不会眨一下眼睛，可这会儿，他连对那张面孔说“不”的狠心都没有。

“只是去坐坐。”他对自己说，却没办法摆脱真正的想法——

他舍不得，舍不得跟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说再见，说永远不见。

……

David和查尔斯的家可以称得上富有而奢华，却每一个角落都有很细致很温暖的浪漫，那些记录着两人一路成长、彼此扶持的相框墙，为查尔斯的轮椅精心打磨的平缓坡道，与查尔斯的眼睛同色系的窗帘、桌布，干净剔透的，当阳光轻柔的照进房间，就会让查尔斯美妙的眸光闪着湖水一般的晶莹波澜。

David有多爱这个人，几乎每个走进来的人都能看得到，而查尔斯有多爱David，从他拉着David轻声细语，到那些亲昵羞涩的小动作上也能看的清清楚楚。

艾瑞克体会着艾玛的话，“想象你和查尔斯，在另一个时空里过着平淡而快乐的生活……”

可艾瑞克体会不到，相似的面孔又如何？一样的名字又如何？那终究是别人的幸福，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David给了艾瑞克一杯威士忌苏打，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查尔斯在说话，艾瑞克只是安静聆听，在他们问到自己的时候，简单说上几句，David是个擅长营造氛围的人，艾瑞克再沉默，也不会让大家感到尴尬和冷场。

查尔斯喝了几杯，醉意微醺，脸色潮红，David拍了拍他的手，笑道，“累吗？要不要上楼睡一会儿？”

查尔斯含笑摇头，“没事，帮我泡杯茶吧。”

David答应一声，起身去了厨房。

艾瑞克与查尔斯四目相对，复又错开，艾瑞克故作镇定的四处望着，突然低低的“啊”了一声。

查尔斯奇怪的看看他，“怎么了，兰谢尔先生？”

艾瑞克站起身，朝前走了几步，就在大厅落地窗边，放着一张小小的木质边桌，桌面不大，但足够摆下一副——古朴、圆润的——象棋。

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你喜欢下棋？”

查尔斯摇着轮椅，慢慢的靠过去，他仰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艾瑞克，笑道，“让你见笑了，我对这东西一窍不通，前几天我们去跳蚤市场闲逛，刚好看到这副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就是很想把它带回来，看着……”查尔斯的手指清瘦而白皙，他朝那枚黑色的皇后摸过去……

艾瑞克的手指骨节分明，修长而粗糙，午后的阳光中，那些棋子好像透光一样，清润诱人，他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，想要摸一摸那颗棋子……

查尔斯轻轻的握住了皇后……艾瑞克的手掌猝不及防的覆了上去……

艾瑞克愣住了，愣了半晌，才想起收回自己的手。

查尔斯也愣在原地，在艾瑞克收回手之后，还保持着一样的姿态，动也不动。

“抱……抱歉……我，我得走了，我不能……”艾瑞克慌乱的说。

查尔斯的指尖微微发抖，他慢慢的仰起头，他在哭，大滴大滴的眼泪正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，像是清澈潋滟的湖水倾覆了，他似乎就这样清醒着陷入无限惶恐的梦魇之中，他挣扎着，用颤抖的声音幽幽道，“你是谁？我梦到过你……你走了……我不能让你走……”

艾瑞克惊呆了，那些泪水让他整个人都慌了神，心疼，想要抱住他，想要代替他承受那莫名的痛苦。

可就在他俯下身那一刻，David突然冲过来，抢先一步拦在了查尔斯面前，他急急的揽住查尔斯的肩膀，把早就打开的手表，不着痕迹的贴在查尔斯耳侧，滴答……滴答……

“艾瑞克……”

艾瑞克的视线被David挡住了，他看不到查尔斯浅浅低吟的嘴唇，无声的叫着他的名字。
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
“艾瑞克……”

艾瑞克焦躁的侧过身，但David已经把昏昏欲睡的查尔斯从轮椅上抱了起来，他转过身，面对艾瑞克，轻描淡写的笑了笑，“查尔斯的老毛病，他心脏不好，有时候喝了酒就会这样。”

艾瑞克皱起眉，看着软倒在David怀里的查尔斯，“他好像有话要说，你确定不用去医院？”

查尔斯垂下的手臂，努力的朝艾瑞克伸过去，艾瑞克没看到，他正怀疑的看着David，David向后退了几步，彻底阻断了查尔斯最后的希望。

“他没事，我会照顾他，抱歉，大门在那边，不能送你了。”

David抱起查尔斯，朝楼梯走去。

艾瑞克站在原地，他不能就这样离开，查尔斯的情况太诡异，太不对劲儿了，“我可以留下，如果你们需要帮忙……”

“不。”David毫不犹豫的回绝道，“我们谁都不需要。”

查尔斯虚弱的声音，轻飘飘的落在艾瑞克的耳畔，“我们……谁都不需要……”

黑暗、阴冷的海水，那条载着艾瑞克的小舟越来越远。

“艾瑞克，我在这里，你要去哪儿？”

……

夜深人静，David面无表情的坐在卧室的软椅里，在他对面的床上，查尔斯双目紧闭，长眉拧紧，不时发出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呜咽，他被困在半睡半醒之间，睡不着，也醒不过来。

David知道，今天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，他根本就不该去测试催眠成果，他还远远没有压制住查尔斯的能力，身为一个精神操控者，查尔斯太强大，也太顽强了，而且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，他不该忽略查尔斯对艾瑞克的感情……

他本该想到的，是什么让他犯了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？

David想不通，他推导了全部逻辑，却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——冲动。

可笑，有严格的程序设定，无法摆脱指令操控的克隆生化人怎么可能会冲动？

眼下，他不得不加大剂量，对抗当前的危机，不知道查尔斯这样的状态，能不能扛得住明天的长途旅行。

银亮冰冷的针尖靠近查尔斯的手臂，新的、旧的，红的、黑的，数不清的针眼，触目惊心的布满那块青白到透明的皮肤。

David的指尖颤了颤，他不可置信的把手掌摊平，摆在眼前。

他的人工心脏抽紧了，好像有道看不见的闸门锁死了，血液无法流通，只是空乏而难受的抖颤着，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悬停在那条手臂上方，怎么都扎不下去了。

David懊恼的握紧拳头，突然仰起头，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叫喊——

“啊！……”

都是艾瑞克的错，是肖的错，是变种人的错，是全世界的错，他们凭什么，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伤害查尔斯？他的温和，他的善良，他的大义，他的全部付出与艰辛，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来伤害他？

David握紧针筒，像是在对查尔斯说，又像是对自己起誓，“我发誓，查尔斯，这是最后一针，你再不会见到他们，我保证。”

锋利的针头，突然慢慢的变弯了。

David蹙起眉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
在他脚下，整幢小楼都在震动，门窗叮叮当当的颤抖起来，墙壁深处仿佛一只沉睡的蚺蟒正在慢慢苏醒，扭动身体，发出低沉而恐怖的怒嗥。

David猛的冲到床边，想要把查尔斯抱起来。

就在那一瞬间，他们对面的落地窗轰然爆裂，混凝土墙壁就像不堪一击的软泥一般，化为漫天飞扬的尘埃。

烟尘、碎石、玻璃碎片组成了一道回旋不定的防护罩，把昏睡在床上的查尔斯安全的笼罩起来。

David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，他的脸颊、手臂，胸口，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，都被崩开的碎片击中了，划开一道道细小的血痕。

尘埃散尽，一个身影正漂浮在断壁残垣之外的半空中。

正是他的克隆本体——

万磁王，艾瑞克兰谢尔。

……

David的身后就是敞开的大门，他可以逃，把查尔斯留给万磁王，他相信在追击自己与保护查尔斯之间，万磁王会做什么样的选择。但是他的脚像是被牢牢钉在原地，万磁王没有对他使用任何能力，这是查尔斯的魔力……查尔斯把他困住了，他没办法离开他。

艾瑞克的嘴唇抿紧，眼神冰冷，他紧紧的盯着David，缓缓靠近，直到踩在窗边的一片废墟之中。

“他是查尔斯，他是查尔斯泽维尔，x学院的教授，我的老朋友，对不对？”他目光森冷的问道。

David扬起唇角，幽幽冷笑。

“告诉我！”艾瑞克跨过那些露出半截钢筋的巨大石块，“告诉我！”他吼道，在他的震怒之下，小楼又开始危险的颤抖起来。

David抹了抹溢出唇边的鲜血，依然在笑。

此刻的沉默是对艾瑞克最好的惩罚，David越是什么都不说，艾瑞克就越是焦躁、愤怒，甚至失控。

David的身后，几根粗壮的钢筋从墙壁裂开的缝隙中快速探出，像是受惊的毒蛇，迅速攀上David的身体，缠住他的手臂、他的双腿，还有一根，缓慢却毫不迟疑的勒上了他的脖子。

David不必呼吸，所以他体会不到呼吸困难。

但艾瑞克已经冲了上来，他的双眼通红，狠狠的扬起手臂，一拳打在David的脸上……

David觉得自己的一侧牙齿都碎了，他咬紧嘴唇，合着鲜血，把碎掉的牙齿都咽了下去。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你对查尔斯做了什么？”David的太阳穴又挨了一记狠拳。

他几乎两眼发黑，愤怒的万磁王居然就这么一拳、一拳的揍他，而不是使用能力把他勒成碎片？

看来他真的恼羞成怒了，David得意洋洋的微笑，依旧咬紧牙关，哼也不哼一声。

“艾玛说你的脑子是空的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，混蛋！说啊，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查尔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那个尸体不是他，是不是？那个死去的人不是他？”

David侧过头，把满口的鲜血吐出来，他回过头，认真而又玩味的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，“我就是你啊……”他阴沉的笑道，“我就是你的愤怒，你的痛苦，你的悔恨啊，我代你照顾查尔斯不好吗？他的今天不都是你造成的吗？你心痛吗？你在心痛什么？你只是后悔而已，后悔没有达成心愿，后悔没有让他知道你爱他，是不是？你太自私了，万磁王，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，现在的查尔斯过得不好吗？他不幸福不快乐吗？你总是来得正是时候，刚好赶来，毁掉他一切美好的东西。”

David青紫到发黑的眼窝，脸上的血污，充血却依旧明亮到刺眼的双眼，凶恶而蛊惑的看着艾瑞克，一模一样的面孔……艾瑞克突然被他迷惑了，他放开David，倒退两步，转头望着那个被自己的磁场保护起来的查尔斯，他突然清醒了，他看着查尔斯，露出浅淡而无奈的笑容，“你错了，David，我不管你是谁，你根本不了解查尔斯，这样的快乐和幸福根本不是他想要的，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好，就告诉我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可以帮他，也可以帮你。”

月光静静的落在宛如残骸一般的小楼里，阴影里藏着无声而粼波点点的水色。

艾瑞克的视线没法从查尔斯的脸上移开，他找到他了，他找到他了，他还在啊，与他一起，呼吸着这里的空气，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下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——

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？

“那就帮我一次……”David突然开口，打破了这里的静默。

艾瑞克不舍的回过头，看向David，David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纯真笑意，他困在一大堆钢筋之中，手掌慢慢的反转过来——

“这个世界上，不该有一模一样的人，五千个不行，两个也不行……”他微笑着说。

突然一束明亮的红光自David掌心射出，就在David脚下，一道裂开的缝隙直通楼下的厨房，坍塌的墙壁里，露出断开的燃气管道……

艾瑞克想要阻止，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迅速的双手平伸，床上的查尔斯就被那团磁场星云带进了他的怀里，他紧紧抱住那个失而复得的人，再顾不上其他，转身朝楼下跳了下去，就在他身后，一声轰然巨响。

汹涌的气浪，裹挟着滚烫的火球、炸弹一样的碎片从四面八方朝他猛扑过来。